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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扶着争衡一路下山,本想着天色已晚,要不还是送回弟子居舍,只到半途,却看到了山腰上一个伫立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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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应挽一眼便?认出?了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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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幽邃的眼瞳望着他,其中似有?无数言语,最后只化作一句干哑地低唤:“挽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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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衡感觉到薛应挽不走了,干脆挣脱他的手,三两步往山下走,一个踉跄踩了石头,被越辞上前半步,接下了晕乎乎的争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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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衡一看越辞,嘿嘿地笑:“困死我了,赶紧送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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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应挽站在石阶高处,清透的月光从头顶落下,拉出?长长一道影子,满背乌发水墨般随风泼洒。他面颊润如莹玉,目光淡然地与仰头望着他的越辞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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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争衡有?人相送,干脆利落转身回峰,没有?留下半句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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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辞眼睁睁看着他离开,正想前追,争衡弓着腰,像是要往前呕吐,只得停住脚步,转而去拍扶着岩石的争衡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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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什么酒啊,又不会喝酒学人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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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衡朝他脸上“呸”了一口:“你管我呢,你算哪门?子东西,”眯着眼睛,好容易辨认出?了眼前人模样,朗声大笑,“哦,越辞……你没事干跑来这?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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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闭嘴吧。”越辞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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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辞脸黑得不成样子,把人拽下了山。临走前回头望了一眼已然了无人迹的千层石阶,两侧树梢叶动,地面在月光映照下散着莹莹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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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那一面令他莫名心生?烦躁,一夜辗转,分明?已经与越辞说得清清楚楚,为何还要在深夜来凌霄峰又不声不响,难道以为这?样会令他感到愧疚亦或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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