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现实（二）

纸张上是一位女人?抱着孩童，女人?约莫三、四十岁，穿着富贵，眉眼清丽脱俗，二人?站在一片干净草地之上，她握着孩童肥嘟嘟的手，向画面外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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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童纵然稚嫩，薛应挽也能依稀分辨出，这是小时的越辞，这时的越辞尚且有着完整的身体，两条腿踩在草地上，笑容灿烂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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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辞抱着那只巴掌大小的木框，肩头细细颤抖，喉中偶尔传来几声?压抑的抽噎，眼泪从手臂与眼尾交接之处淌出，落在白褥上，泅出一片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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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应挽听到他断续而发哑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轻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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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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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应挽无处可去，坐在床边，看着越辞就这样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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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越辞的相处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统共细细算下?来，其实也不过?数年?时间，其中大半更是在已然模糊朦胧，不知真假的前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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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从未真正?了解过?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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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初的记忆中，越辞其实是个莽撞冲动又?不顾后果的人?，甚至说得上幼稚。可那时的薛应挽贪恋一点被关爱的错觉，于?是轻易被一点小恩小惠迷住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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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死亡，分别，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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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辞变得通幽洞微，心思稳沉，不再凭借一腔热意便毫不顾忌，甚至学会了尊重与关心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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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无论哪一个他认识的越辞，都与面前身体残缺，抱着一张回忆而显露脆弱的少年?有着天壤之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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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泪意沾湿，眉心紧皱，似在梦中也未得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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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赶走的阿姨，残缺的腿穿上一条长度过?膝的短裤遮挡，分明可以?用更方便简单的尿壶，却一定要艰难移到另一处小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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