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chapter 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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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惠仰起脸看向她的爱人，回忆像午后浓淡交替的光影，一帧一帧地在他的脸上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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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六年，无论怎样的艰难困苦，也在手掌间就淌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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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要抓住些什么，但就像弯腰蹲在河边，徒然地去捞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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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宗良带且惠在门口录面容解锁，他说：“隋姨回乡养老了，临走前，引荐了她的外甥女来做事，她明天会来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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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惠历来对这些是没所谓的。她点了下头，“这是你家，你做主就是了，我不过借住两天，谁来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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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见外的话，沈宗良听了心里极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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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靠在黄杨木隔断旁，静默地打量她，昏暗里生出压抑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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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惠只顾着欣赏起屋子，一对乌珠子上上下下地看，无暇兼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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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三进式的，客厅挑高七米五，一水儿色泽沉穆的摆件。紫檀松鹤延年插屏，大红酸枝多宝格，铜鎏金全镂空香炉，整屋装潢与家具陈设间，分隔与点缀之中，处处透着一种不偏不倚的适度之美，很符合儒家的“中和观”，一看就是沈宗良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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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上了楼，见沈宗良还独自站着，峻拔的身影被日光压在屏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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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惠说：“沈宗良，我住哪一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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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客人，你看着随便挑间中意的吧，我出去一趟。”沈宗良沉声说完，从格子上摸了一包烟，带上门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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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外影空云净，他一边往松竹和鸣的院子里走，一边偏过头，拢起火点燃了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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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抽了两口，唐纳言就过来陪了一根，他说：“怎么了？撇下楼上的小姑娘，自己抽上闷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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