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chapter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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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头，自嘲地笑笑，“嗯，你二十。你在美国念书，我在车站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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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宗良跟她开玩笑，“是因为漂亮手办带不去江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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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惠横他一眼，又陷入惆怅的回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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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哪里还会有手办呀，裙子也不剩几条了，妈妈说够穿就行，反正以后也用不上。其他都没什么可惜的，只不过那一年的生日礼物，是从荷兰空运来的温血马，我很喜欢，给它取名叫po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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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宗良听着哪儿不对劲，“等等，小马宝莉知道这个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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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惠笑，笑着笑着又低眉，“pony是栗色的，耳朵很软，一点都不怕生，总是冲我摆尾巴。爸爸说它在马的年纪里，比我还要小，能陪着我一起长大呢。可惜我没能和它待多久，临走之前，也没来得及去马场看它。我也不敢开这个口，爸爸养活我都很难了，哪里还管得了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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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意识地皱眉，眼中有无奈和心疼，“你爸爸很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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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惠撑着头，伏在沙发沿上，细声说着，“但头顶的天就是黑下来了呀。再也没有司机开奔驰送我上下学，妈妈也不得不出去找工作，爸爸穿上深蓝色的修理服，在一家汽修厂里，他钻进车底下，抬头就是冰冷泛油的零件，忍受着刺鼻的味道，不停拧螺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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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傍晚，我就背着书包，从学校慢慢走回家，从柜子里端出妈妈留好的饭菜，拨出自己的那一份，用小碗装好，踮着脚去够灶台上的微波炉。在那之前，我从没用过这些电器，也不必学着怎么照顾自己，家里佣人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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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热饭，且惠又忽然笑了一下，“那时候太小了，第一次拧微波炉的时候，我不知道不能调太长时间，也不晓得它的威力那么大，能把一只碗弄得滚烫。我就这么伸手去端，被烫得哇啦哇啦直叫，碗也摔碎了。你看，现在这个指头这里还有一道小疤，是被瓷片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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