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纸,边缘卷曲、碳化,最终整间屋子塌陷下去,连地基的石头都碎成了渣。
村口那口老井,井沿上还挂着半截冻硬的麻绳,井水突然沸腾,涌出漆黑的泡沫。
随后井壁坍塌,将最后的水源永远掩埋。
但并非所有人都逃了。
村尾的土屋里,一个佝偻的老汉坐在炕上,怀里抱着一只早已僵硬的黄狗。
狗的身上盖着破棉袄,像是被人刻意保暖过。
老汉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狗头,眼神空洞地望着门外渐近的黑雾。
"老黄啊......"
他嘶哑着嗓子,"儿子说关外有活路,可你走不动了......爹也走不动啦......"
黑雾从门缝渗入,炕席开始腐烂,像潮湿的树皮一样剥落。
老汉却笑了,干裂的嘴唇渗出血丝:"也好......咱爷俩......一起......"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身影被黑雾吞没的瞬间,怀里的狗化作了一具白骨,又很快变成飞灰。
东远州最多的不是活人,而是行尸。
那些被妖族邪术操控的亡者,漫无目的地在雪原上游荡。
它们没有意识,不会恐惧,甚至不会躲避迎面而来的黑雾。
一具穿着残破铠甲的士兵行尸,正机械地向前迈步。
曾经的战士,为了这里百姓的撤离,永远的留在了这里。
它的半边脸已经腐烂,露出森白的颧骨,空洞的眼眶里却还固执地燃着两点幽绿的鬼火。
当黑雾触及它的脚尖时,那具行尸突然僵住了。
鬼火剧烈跳动,像是终于感到了恐惧。
它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腐烂的嘴唇颤抖着,竟挤出了几个模糊的音节:
"娘......饿......"
可能是,也可能只是巧合。
或许这只是它生前的最后执念,在彻底湮灭前,短暂地冲破了邪术的禁锢。
下一秒,行尸化为黑水,渗入雪地。
那两点鬼火挣扎着闪烁了几下,终究熄灭。
但并非所有人都坐以待毙。
一支稀稀落落的逃难队伍,正拼命向龙尾关方向跋涉。
他们是临时聚集起来的。
猎户、采药人、边境屯田的军户家眷,拖家带口,带着简陋的家当。
"快!再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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