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着一股强烈的鱼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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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梢公将船系定，提起鱼筌走上岸来，才得行四五步，其中一间茅屋门吱的一张开了，走出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身穿一袭粗布带补丁的青衣，抬头看到老梢公，喜道：“外公，你回来啦，我才说要去望你。”老梢公笑道：“回来啦，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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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走进屋子，少女点起了油灯，灯光照着这稍嫌空洞的屋子。只见中间是不大的草厅，两边用旧木板隔开两个小间，算是卧室，卧室的门用野草扎成，上面缀着野花，整个屋子都飘荡着一股淡淡的花香，显得虽简陋而不寒酸，可见小屋的主人匠心独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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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梢公来到桌前，将椅子上蹲着的一只大花猫赶到地下，见桌上放着一盘黄澄澄、软酥酥的炒鸡蛋，夹带着绿油油的葱花，鲜艳夺目，香气扑鼻，旁边一个陶罐里是炖好的鲫鱼，另外还有一个酒壶。老梢公皱皱眉头，道：“这酒又是在王四店里换来的吧，哼，这小子卖的酒掺水太多，简直比醋还淡，莲儿，我跟你说过几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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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女莲儿嘻嘻一笑，提起酒壶向碗里一倾，一股清冽的酒香直透出来，老梢公就香气里一闻，不禁“啊”了一声，见酒碗中酒色呈淡青，极是纯净，忙喝了一口，细细一品，奇道：“这小子不对，十年陈的上好竹叶青居然不兑水，想是将娶儿媳妇时喝的酒错拿出来卖了。”两口喝干了，不禁觉得满口留香，赞道：“好酒，果真是好酒。”又斟了一大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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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儿见他大声称赞，喝得欢喜，心里也挺高兴，嘻嘻一笑：“王四叔才不会错拿了呢，今天我去他店里买针线，他店里已换了人，我这才用鱼换的酒。”老梢公一怔，道：“换了人？王四不开店了吗？”莲儿见他脸色有异，便不再嘻皮笑脸，道：“不是，那新掌柜说是王四叔亲戚，他说王四叔去青海探亲，一二年不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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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梢公手中的酒碗正凑到嘴边，便停住不饮，道：“那老板长什么样子，是一个人来的么？”莲儿嘻嘻又是一笑：“那老板又矮又胖，生着一个大鼻子，活像……活像一只大肥猪，他还有一个伙计，却又高又瘦，像根竹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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