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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叶玲油盐不进，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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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做几年前，或者几十年前的李悠锦，兴许会被她的态度气得不轻，再与她大吵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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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的李悠锦只是凝望着她，叹息一声，轻轻柔柔的叹息声仿佛在叶玲心头吹起一阵狂风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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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玲，你知道我当年为什么生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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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语气软下来了，叶玲也做不到继续冷声回应，甚至有些不习惯地捏了捏手指，在心里整理了一下措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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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你气我杀了你的病人。”叶玲抿了抿唇，“我知道那些被魔血污染的人是无辜的，可若是重来一遍，我还是会那么做，当时的我没有能力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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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我们都救不了他们。可我还能救其他无辜的人，那些罪孽我都认，即使是换得个因果缠身的结局，我也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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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可笑，这么多年过去了，这是叶玲第一次在李悠锦面前重新谈起当年的事，也是她第一次将话说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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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悠锦眸光怔怔，笑了一声，笑容里满是苦涩，她摇了摇头，不打算再谈那些旧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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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现在呢，你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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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漪能活，天下人也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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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们出现之前，你并不知道祸纨能救沈漪。”李悠锦一针见血地指出了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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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玲顿了顿，垂下眼，“……当时救她是下意识的举动，我并没有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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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想了，兴许……活下的便只有天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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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说出来，可依着李悠锦对她的了解，根本不需要她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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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丛中蝉鸣不断，仿佛浪潮一般，时强时弱，盖住了细微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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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心跳，比如呼吸，比如李悠锦靠近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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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仿佛细碎的金箔落在叶玲脸上，将她掩藏在眸底的沧桑一览无余地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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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变迁，即使本性未变，可棱角却依然被磨得圆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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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悠锦与她僵持了那么多年，已经不是第一次觉得疲惫，可也从未细想过自己究竟要与她僵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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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不久前知道她与倚天道君在百年前就制定好的“原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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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玲百年前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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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悠锦忽然有些想放弃了，人生一世，大抵糊涂些会更开心也更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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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叶玲身侧走过去，擦肩而过，余光捕捉到叶玲黯淡下来的眸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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