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挠了挠头,讪讪应道:“嗷,我总是搞忘了。”
郎中又低声道:“这个饭庄中,三教九流的人都有,要小心些。”
这一老一小二人,正是王一鸣和杨应尾。
离开卧龙岗村后,还不到一日,杨应尾便沉沉病倒,王一鸣为他把脉,知道是他因父母过世后忧思太过,情致郁而化火,心火独亢而致心肾不交。他去药铺抓了些生地、玄参、茯苓、五味子、当归、朱麦冬、柏子仁等药,熬好后给杨应尾服下,每日早晚各一剂。
这一场病来得猛烈,王一鸣始终守在义子窗边,听到他在昏沉中说了许多话,一会说“不要杀我爹爹”,一会带着哭腔说“娘,娘,你要去哪里啊”,有时面上肌肉扭曲,切齿说“我要杀死你们”,王一鸣心下怜惜,把他抱在怀里,好生安抚。
药虽对症,但正是病来如山倒,病去若抽丝,三四天后,杨应尾方恢复些元气,已能慢慢进食。
王一鸣知道,江湖中认识自己的人着实不少,为遮掩行迹,他剃掉唇上髭须,摘了青锋剑,化了一颗茯苓党参丸,用温水调开了,涂在脸上,那脸便作蜡黄之色,再取了件短褂垫在后背,穿外套罩上了。
他取来铜镜一照,已完全不是平常的模样,即便是非常熟识的人,若不细看,肯定是认不出来的了。
他又拿锅底灰调了些蜂蜜水,把杨应尾的头手都抹了,找来了一身农家小孩的衣服,给他换上,杨应尾本来生得白净,这番打扮以后,便变成了一个黑瘦的乡村小子。
装扮停当之后,王一鸣又去买了辆马车,让杨应尾坐在车厢里面,自己当了车夫,赶着马车往西而行。一路上小心谨慎,早行夜宿,尽往偏僻处行走。
途中少不了遇到江湖中人,有孤身独行的,也有三五成群的,王一鸣听到他们用切口暗语谈论,都是说的要找自己和杨应尾。
有人见他们是一老一小,就格外的留意上了,更有些人出手试探,王一鸣只作不懂武功,懵然不觉。
这个一脸病容的驼背老者,怎么也与名满江湖的青松剑侠,联系不到一处,加之王一鸣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事事小心,时时戒备,所幸一路无事。
这样过得七八日,便进入了山西境界。那马本是劣马,这般持续奔走,竟然也已累倒了。
王一鸣见杨应尾的病已几乎痊愈,也希望他能增长些见闻,便弃马车不用,自己动手做了个药幡,将青峰剑夹在幡柄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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