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何承富躲在空房,大气儿不出地观察谛听了约一小时,只有张工头媳妇逗小孩的声音。看来是要钱无望,便出了这屋,拐进冉云峰的住处。冉的屋分里外间,里间的门上挂着一块浅绿色的塑料门帘,撩开帘子,眼前是一张青砖垒的大床,上面胡乱堆着些被卧,何承富什么也没碰退了出来。离开平房,他到厂区院内转了转,找一个便于观察的地方耐心地等待着冉云峰。
如果说何承富把张工头当作第一大仇人,那么冉云峰就要排老二。何承富同张工头两口子吵嘴时,这个冉云峰总要掺和进来,给工头帮腔。
前些日子,何承富向冉云峰借了一把菜刀,夜里窜到旁边的立新村撬了一家小卖部,整回一辆自行车,还有一箱洗衣粉什么的。事后他把菜刀和30多块零用钱放在床铺下。
一天晚上何承富打完牌回屋,傻眼了,被卧、菜刀、钱统统被席卷一空!冉云峰不干了,追着他让赔菜刀,不赔就把他推回的自行车扣下,不让扣车就给他报官。这事儿至今还没了结呢。
不知不觉时间已过零点,进入了这个月的下弦日。小卖部里的牌局终于散了,几个人各回各家。躲在黑暗处的何承富远远跟在冉云峰后面,经过张工头家时,屋里灯还亮着。回屋的冉云峰正在烤火,见何承富进来,便问:“这几天你去哪了?”
“在王虎庄。”何承富在碳火盆旁坐下,小心地说:“今天来找你不为别的,就是关于菜刀和自行车的事情。”
“你想咋着?”冉云峰冷冷地瞥他一眼。
“我赔你10块菜刀钱,把自行车推走。”
“不行!”冉云峰口气强硬,“如果你非要弄走,我就报官……”
闷坐了一会儿,冉云峰又缓和了口气,说:“你偷了东西,咱们是老乡,怎么着也得上点供意思意思。”
何承富见谈不下去,没再吱声,出门去解小手。回来时冉云峰已躺下,他便拉灭灯脱去上衣躺在冉的身边。两人无话,各自睡去。大约在凌晨四五点钟,何承富醒了。他再次为自己寻找作案理由,暗想,要是冉云峰把偷东西的事报官我就得坐牢……不如杀了他,杀了张工头的媳妇,把孩子抱走卖钱——
此前,何承富也许起过杀心,也许没起过,但这会儿是要动真的了——
他头脑发热肌肉紧绷,顺手从床沿抄起一块砖朝冉云峰的头拍去,“咣、咣”两响,砖碎了,又抄砖,“咣”的一下,冉云峰没气了。
何承富喘息着下床拉亮灯,见胸前的白毛衣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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