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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封信落实在徒步过程中，午休营地附近一块大石头上，字迹略显飘逸，笔锋依旧刚劲，充满决绝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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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高山上的一处小块平地，周围是茂密的原始森林，秋季树木色彩鲜艳，漫山浓烈，不远处有清越的水声，空气中满是树叶、花草和苔藓混合的辛辣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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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步行六小时，吃过干粮后，江饮和昆妲依偎在垫子上睡着，老K侧身蜷躺在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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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写完，昆姝叠成小船收进外套口袋，不急着交出去，在垫子上还剩的一个小角理理衣摆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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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做了个梦，梦到小时候，还是奶团子的妹妹躺在摇篮里，天气炎热，她轻轻为她打着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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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脚白嫩如藕，胡乱扑腾，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眼睛大而明亮，清澈如潭，小嘴粉红，水润饱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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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生命的起点，彼此崭新的人生都还未来得及展开，抬眼望，日光明灿，夏季的花园热烈美丽，耳畔蝉声嘶鸣不绝，妈妈站在花园里，纠结要采下哪一枝用来装点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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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华丽盛大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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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浑身热汗，身上有被蚂蚁或不知名昆虫叮咬的痛感，昆姝坐起来，看到她们尚在沉睡，忽而悲从中来，泪涌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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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起身离开，跟随水声来到溪边僻静处，让眼泪滴落在溪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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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隐约约，林中传来呼唤，昆姝掬洗清洗脸庞，湿漉额发，冰润红肿的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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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好凉，要来洗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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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妲蹦跳来到她身边，并肩同她蹲在水边，歪头，“会不会有蚂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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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昆姝开口，努力让自己声线不显异常，“是山上来的雪水，没有虫子，洗洗手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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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她把毛茸茸的脑袋靠在她肩膀，轻轻蹭，像小猫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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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低“嗯”一声，昆姝手环抱住她肩膀，亲吻她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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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少有这样的亲密时刻，除了陈默，昆姝总是习惯性与周围人保持安全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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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猕猴桃！猕猴桃！快来玩水，这边水好冰喏！”昆妲扭头大声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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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饮远远答应，说就来了，昆姝松开抱紧她肩膀的手掌，手臂缩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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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自负到极点，需要在旁人的依赖、倚靠中存活的怪物，所经营的繁华昌盛逐渐凋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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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和爱人先后离去，唯一放心不下的姊妹也有人替她照料，那她的存在还有意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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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陈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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