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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妲显然比江饮更能适应昆姝的即兴发挥，指着山坡上一只黑色牦牛，“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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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姝从前座递了两瓶矿泉水过来，江饮接过，检查瓶口处是否有开封痕迹。后视镜中一览无余，昆姝笑着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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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拔渐高，K哥说翻过前面的折多山垭口就正式进入藏区，问她们有没有感觉缺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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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饮判断昆妲状态，汇报说没有。她几年前带着外婆出门旅游，在云南上过雪山，三四千米的海拔都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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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湛蓝，高远辽阔，白云触手可及，在山峦间投下大片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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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饮想起昨晚昆姝说的那番话，她说她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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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后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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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7 章 命轮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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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拔四千多米的折多山垭口, 车子驶到山顶公路，群峰一座接着一座，从车窗望过去, 薄雪覆盖的黑色山巅近在眼前, 山背后大团大团的白云缓慢流动，简约的线条勾勒出壮美瑰丽的自然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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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经过泸定和康定都没有休息，老K在垭口平台处停车修整, 向两名康巴族汉子支付停车费, 众人下车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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垭口风很大, 昆妲有些兴奋，山顶平台上蹦蹦跶跶, 东看西看，举着手机四处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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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刚开始呢。”昆姝视线温柔，如同看一只跌跌撞撞刚学会走路的幼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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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还有更漂亮的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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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要拍。”昆妲头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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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你拍。”昆姝浅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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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快回头看了眼, 昆妲把江饮拉到一边，低声窃窃, “她好可怕, 干嘛用那种语气跟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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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饮不懂，“不是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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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妲说不正常, 昆姝从前对她可不会这么有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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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记得, 之前我跟你说过, 就在我们分开的第二天, 达布开车来接我们, 送我们去坐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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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饮说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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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妲再次回头, 昆姝坐在一块黑色岩石上抽烟，老K举着望远镜观察山下, 另两名同行的青年站在更远的地方与藏民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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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把声音吹得很散，经幡猎猎，荜剥有声。昆妲背过身，任大风吹乱鬓发，模糊视线，“货船上，她第一次打我，打了我两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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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家时，昆妲才刚刚高中毕业，连大学录取通知书都没收到，自小娇养，从未经历过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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