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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倒是很喜欢做梦，梦里还是小时候，爸爸妈妈和姐姐都还在，还有小丫鬟陪玩，梦里的她永远无忧无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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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饮隔着门缝往外偷看，昆妲还是习惯一条腿屈起，靠在沙发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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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凌晨三点，她半天都没有翻身，应当是睡着的吧。江饮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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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几上有一本摊开的相册，在公墓园见过的，昆妲忘了收起来，江饮想偷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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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都蹲麻了，江饮站起来，扶着门框，一条腿悬空缓了缓，等待酥麻的痒意褪去，脚底落在实处，轻轻拉开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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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扭——”木门寂静中清晰的一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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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饮张大嘴，无声呐喊，空中上下挥舞拳头，藏身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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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而滴答的雨声掩盖了许多，江饮再度探头，昆妲保持原本姿势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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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后跟先着地，步伐缓慢，江饮悄然离开房间，同时双眼紧密注视着沙发上熟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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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摸到相册的时候，脚边却一声尖锐巨响，茶几凳与地面摩擦出长长的坠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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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饮大惊，这里怎么会突然多个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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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扑通一个滑跪来到沙发边，双手捂住了昆妲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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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潇雨夜，寒声叮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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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妲睁开眼睛，迟缓扇动两下睫毛，在昏暗中仔细分辨着面前这张脸，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犹疑着：“小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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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饮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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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睡中被惊醒，昆妲头脑混沌，一时不知身在何处，还以为是做梦，“……你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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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看你的耳朵，还在不在。”江饮轻轻捏了捏她软软的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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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出口，江饮深感到挫败，原来她不是没看懂那时她眼里的渴求，即使刻意忽略，还是无法抵挡身体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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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早或晚，总是要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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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妲愣住，先表示困惑歪了歪头，随即脸上浮现出十足孩子气的笑，瞳孔晶亮如星，“下雨，月亮姐姐来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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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谢谢你，小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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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使人卸下防备，江饮又一次可耻的心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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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数不清这几天到底有多少个心软的瞬间，但在此之前，至少有认真考量、挣扎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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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昆妲做的那些事，她通通可以说服自己，只是出于基本道义，只是看在少年时的情分，只是为报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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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半夜三更跑出来摸人家耳朵算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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