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章

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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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将阿婆的遗书交给祝巧后，小姑娘哭了一整天，做梦都在呜呜咽咽，陆离和朱熙轮流陪伴她。失去至亲的伤痛是既激烈又恒久的，它既会让人在短时间内悲痛欲绝哽咽难食，也会让人在未来某一天突然地怅然若失睹物思人。陆离原以为小巧这样的状态会持续好几天，可第二天下午时，小巧就忽然说想要回宗祠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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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曾经的小巫女拾起用高粱或细枝编织的老扫帚，仔细认真地将宗祠重新打扫了一遍，用湿布将阿婆用了七十年的老家具擦拭了一遍又一遍，最后，祝巧如阿婆当初一样，跪坐在灵牌前，为祝家先祖依次点香，默默祭拜。好似一个轮回，只不过当年跪在灵牌前的是祝照湄，此时的是祝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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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像一下子成长了许多，更严肃，更稳重，也更清醒了，失去阿婆让这个懵懵懂懂的小丫头一夜之间变成了大姑娘。陆离看着她的背影，会好奇她昨夜可曾真正入眠，如若没有，那她在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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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巧仿佛和这个宗祠浑然一体，她就该属于这里。陆离忽然冒出这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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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巧，你想留下来吗？”陆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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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巧对他的感情也许是短期的冲动，也许是长期禁锢生活导致的反弹，当某一天，祝巧认真思考自己与世界的关系时，也许她会发现陆离不是她真正追求的人生目标。陆离曾想过这个问题，但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迅猛，迅猛到他没做好心理准备，迅猛到他居然有些难以割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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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巧会像阿婆一样，几十年如一日的守候在这间宗祠，将巫女的传承延续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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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巧回过头，泪眼婆娑：“哥哥，你也要丢下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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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心中一软，小步跑上去，为她擦去泪花：“没有，我当然舍不得丢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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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靠在陆离怀里：“……我以后可以常来这里吗？给阿婆打扫一下卫生，替她上香……哥哥，你可以陪我一起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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