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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来洛阳的第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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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止雪停,难得放晴,暖阳高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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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令支侯府走出一队颇长的车队,缓缓往城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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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那位以一道异议录功的上疏让洛阳城变得很喧嚣的镇护将军,将要去城外的石泉松林等候青龙五年的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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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近来洛阳很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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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曹叡并没有想到,他想让事情酦酵些时日的做法,让冬藏的闲人寻到了很好的谈资,每每坐宴时都当作争论的焦点,许多士人都争相发表自己的意见。但他们的意见,不管是声援还是反驳夏侯惠,都掺杂着各自的利益诉求,让整个洛阳城的空气都散发着汲汲营营、蝇营狗苟的恶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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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这种情况也是可以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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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曹叡并不知道的是,身为天子的他没有在此事上独断乾坤,从而令别人选择忽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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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人再想起他才是最终决策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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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事情到了最后,是庙堂同意了夏侯惠的请求,那么人们都以为这是夏侯惠据理抗争赢来的,而不是天子曹叡给那些被禁锢的人开了一扇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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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推之,那些迎来解除禁锢曙光的人,也不会再感激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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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若是丁谧最终还是不能封侯,那么人们就会觉得庙堂法度不可改,天子曹叡严厉、毫无宽仁可言,连一个知错改过的人都容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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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持续发酵的另一个结果,是夏侯惠的名声变好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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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先前认为夏侯惠此举有沽名钓誉、收买人心之嫌的指摘,现今已无人再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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