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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颍川郡许昌迎来了今岁的第一场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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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粒的雪花飘落在原野上遇土即化，难以存积，但却逐渐让道路变得泥泞了起来；拍打在赶路的人儿脸上、钻见衣领缝里，让人觉得湿寒凉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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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百姓聚落、城内的民宅聚集处，几乎没有烧柴火取暖的络络烟气升起，这让灰扑扑的天空都忍不住飘来厚厚的彤云，凑在一起肆意揶揄着世间人儿的贫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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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住在许昌宫的天子曹叡，披着做工精良的裘衣，独自站在高高的东侧宫墙上，俯瞰着城外联绵的聚落。入目的是一望无垠的千里肥沃平原；藏在胸腹中的，是想成就犹如秦汉大一统那般丰功伟业的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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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岁诸多大兴土木、劳民伤财之举，的确就是出于这个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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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在他心中，自己是在效仿着秦皇汉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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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陈胜那句“天下苦秦久矣”之中，就知道秦始皇修筑阿房宫、始皇陵与长城等对天下士庶带来了多少创伤；从汉武帝后期帝国各州郡无数不堪其苦的百姓揭竿而起，就知道北逐匈奴、东置汉四郡、西拓南扩的数十年的战争，就知道苛捐杂税、民生凋敝到了什么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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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年在东宫以及即位最初几年的曹叡，就觉得他们二人不是仁主，心中只是惦记着武功而忽略了文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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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今的他，则是觉得他们二人做得很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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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们都有所依仗；因为他们都是帝皇、是对天下士庶予取予求的牧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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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秦始皇知道公子扶苏的性情，扶苏的宽仁可以让秦帝国缓过战争的创伤，但没有足够的威望来强制推行一些“苦民”之事，所以号为“祖龙”的他就提前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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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汉武帝则是切身感受到了文景之治的强大修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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