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时间的终点

周九如掌心的西夏文字在阳光中明明灭灭，像两簇即将熄灭的烛火。

雷东明凑过去时，发现那字迹竟在他瞳孔里投下重叠的残影——是故宫文物账册上的墨笔小楷。

“时殁...时之殁，时间的终点。”

陆嫣然突然开口，声音像浸了冰的铜钱，“《梦溪笔谈》里说司天监能凝时成砂，可时之砂若开始崩解...”

她盯着瓷枕裂缝中正在消散的星尘，后颈突然泛起和阿亮消失墨竹时相同的灼痛。

叶平安腕间的疤痕骤然发烫，他看见陆嫣然手腕的浅红印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加深，像被人用朱砂笔反复描摹。

雷东明的天枢星玉雕突然发出蜂鸣，1984年的入库编号竟在表面流动，化作一行不断闪烁的数字：14:07:19。

“是外滩海关大钟的报时！”

陆嫣然忽然指着窗外，黄浦江面折射的阳光里，无数细小的金色光点正聚合成钟表齿轮的形状，

“刚才钟声响起时是下午一点，可现在...”

她抬起手腕，那块秀气的浪琴女表上的时间却停在14:07。

周九如的老年斑已蔓延至脖颈，他颤抖着翻开随身携带的牛皮笔记本。

他们见到，泛黄纸页上1953年丹东战场的手绘地图正诡异地渗出血色。

“当年在鸭绿江，我们连队遭遇过整建制的时间错位...”

他突然抓住雷东明的手腕，盯着对方匕首裂纹处渗出的光点，

“雷公，你记不记得朝鲜老乡说过的'回魂钟'？

钟声里藏着战死士兵的时间锚点..."

阿坤突然指着破碎的瓷枕惊呼。

“你们快看！”

那些拼接成竹叶的纹路此刻竟在重组，诡异的没有一点声音。

每片叶子上都浮现出众人的倒影——叶平安看见自己穿着明制官服站在钦天监塔顶。

陆嫣然的倒影举着半卷烧焦的《乙巳占》，雷东明的倒影则握着染血的匕首刺向一具金缕玉衣。

“莫信血契书，金缕玉衣寒...”

叶平安突然想起燃烧咒符的诗句，视线落在雷东明捡起的匕首上。

刀身裂纹里嵌着半粒时之砂，正将他的倒影拉长成佝偻的老人。

而陆嫣然手腕的印记不知何时已变成八卦形状，和他腕间疤痕严丝合缝。

“两个月后就是农历三月廿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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