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少年

陈渐归如今刚过而立之年，膝下只有一个十一岁的儿子。他二十二岁进士及第，在翰林院待了几年，后被调任至南封县当知县，也算是有些阅历了，可在郑崇乾的眼中，陈渐归还是远远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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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你老师为何要让你来这种小地方当个小小的知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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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渐归正色道：“难道不是为了免受那件事的波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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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崇乾“呵呵”一笑，指了指他，“你可只答对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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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请郑老不吝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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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崇乾喝了一口茶，抬起眼，瞅了他一下，“那你倒是先说说，你在这当知县的几年，可有什么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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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渐归蹙起眉头，“郑老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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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崇乾放下茶杯，“你觉得跟在京都做官，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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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渐归仔细想了想，“晚辈认为，在京都做官，犹如井中观天，四周俱是铜墙铁壁，而我只能拘泥于那方寸之地；可到了这里，我发现这里虽然不够繁华，可是能够做实事，有许多事情都等着我去做，而且，我还能接触到更多的人与事，看遍世间百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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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崇乾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说到点子上了。可你在这里为官多年，你也说了你之前对那秀才比较看中，可见你在办案上还是有私心的，当然，有私心是人之常情，可你又怎能仅凭他的一面之词就对一个素未谋面的孩子心生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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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渐归也知自己理亏，不禁赧然道：“这事的确是晚辈的过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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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崇乾知道陈渐归的性情，为人的确算得上正派，但再正派的人也会存在偏见，而这种偏见往往又是很难避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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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有则改之。”郑崇乾点点头，“行了，天也不早了，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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