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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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里面，受刑人谈起来最得意扬扬的，是如何犯罪获利，如何失手被逮。能够从当事人口中而非书本上听到这些宝贵的“经验”，可是无与伦比的“最佳教科书”。这些受刑人认为被捕只是运气不好，而非行为本身有误，来到监狱这所学校上了最好的课，又放到墙外去。要他们在外面别犯罪，脚踏实地认真工作，根本是痴人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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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不定也是那种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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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根随手切起削好的马铃薯。栉谷用平底锅炒洋葱丁。洋葱的成分在空气中四处扩散，直击眼球。他眼中开始泛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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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待的地方也都是病人。身边都是病人，慢慢就不觉得自己是病人了……栉谷先生会不会不想听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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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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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坏人，脑子里无时无刻不打着坏主意。尤其我待的监狱全都是有前科的。我一直跟那些人在一起，也许在不知不觉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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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那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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栉谷打断利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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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来，各种更生人我见多了，我自认有看人的眼光。你是能够在大千世界落地生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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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客厅的电话响了。栉谷匆匆走出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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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板卷先生。不好意思啊，今天让你特地抽出时间。那，结果如何？咦，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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栉谷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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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啊，板卷先生，哪有现在才反悔的呢。是啊，之前你也说过你那里不轻松，但这件事本来就不是为了图利……可是啊，能运用他的车床技术的地方就只有你那里……是啊，要是害你工厂运作不顺就得不偿失，可是更生援助是……可是……是吗？好吧，我知道了。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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