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天天在外面儿跑,晒得黑亮黑亮的,一到中午饭点儿就站在学校围栏外面,每次一看到我们就呲着一口大白牙,冲我们挥手:“小弟!这儿呢!”
在同龄人还是个白斩鸡的年纪,海哥就已经有一身腱子肉了。
张峰个子小心眼儿多,我从小就顶着一个黑眼圈,十几岁的小男孩儿正是爱找事儿的年纪,我俩没少被招惹。
但每次只要有人欺负我跟张峰,隔天海哥就蹬着他那个老破自行车堵在校门口,他天生一副哑嗓子,支棱着胳膊上的腱子肉往那儿一站:“就他妈你欺负他俩嗷?”
大人来了他也不怕,这人只认死理,他觉得不行就是不行,谁劝都不好使。
可以说是海哥让我们在混乱的年纪过得非常平稳安全。
后来他们的爸爸工作调动,这一家人就举家迁到了新疆。
我俩最后一次见面是我刚来新疆的时候,他跟张峰来接我。
张海那天一眼就在火车站的人群里认出我来了,呲着一口大牙边招手边冲我喊:“小弟!这儿呢!”
跟张峰站一起他还是黑的发亮,张峰穿的体面板正,张海一身变形松垮的半袖在他旁边像个长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