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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昔将那支箭拔了出来，掷在地上，鲜血不断地喷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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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台基烧没了十之八九，如何禁得起这样的折腾，摇晃得更加剧烈，无数滚滚燃烧的断木砸落下来，如同天上坠落的流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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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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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昔咬着牙，用尽了力气方才不至于那样狼狈，方才，就在那一瞬之间，她竟推开了这个孩子……连她自己都不知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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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她招手，慕椿一怔，果真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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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椿俯身跪在兴昔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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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什么都没有说，也什么都没有问，只是冷漠地注视着火光里的兴昔，注视着她抬起手，缓缓抚摸上自己的脸颊。一如二十年前在哈兰真的浑忽花田，她也是这样跪在兴昔面前，任由她轻柔地抚摸着自己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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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我，为什么……要诅咒我？”兴昔闭上眼，低声道。她知道自己快死了，人在死之前，都会问出一个毕生难求答案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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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诅咒的，是兴昔。”慕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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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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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椿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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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昔涩然笑了笑：“看来，我就是兴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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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吞噬到了顶端，雷声也越来越紧，月已经沉下去了，云也被硝烟驱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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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昔睁开眼，既然有些事情想不明白，那就不想了，生与死的界限都已经模糊，爱与恨又何必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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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艰难地开口，低声道：“浑忽，陪我……一起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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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椿的眼睫颤了颤，缓缓张开时，乌黑的眼瞳里跳动着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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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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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昔嘴角轻轻一动，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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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她还是，得到了这个人，将她囚禁在自己身边，以死亡的方式，不让她被人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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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陪你去死。”慕椿轻声说，如神女意味深长的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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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下一刻，她的眼陡然一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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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要为了她……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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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道惊雷，暗夜的幕布几乎在那一霎被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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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椿拔出了刺在兴昔喉咙上的那支箭，那一瞬，血溅在她的脸上，又厚又重，几乎让她睁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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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扯下那条披帛，抹了抹，也还是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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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她只能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任由风灌满了她的衣袍。台下的人忽然齐齐向上望去，只见那火光中渐渐走出个人影，那人的长发被风吹散，如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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