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门口边,靠坐着一个清峻的身影,男子眉眼低垂,幽黑深邃的眸子像千年古井,平静无波。手中紧紧捏着一根青碧色的竹萧,面容冷峻,轻轻抬手将竹萧放在嘴前。
低沉的萧音缓缓吐出,不过两三声,嘎然而止,传来一阵压抑的低咳声。男子手指蓦然抽紧,一手捂住疼痛不已的胸口,闭上眼睛吸着凉气。他的面孔苍白如纸,连唇角都不染一丝血色,加上不带一丝喜怒表情的俊容,整张脸就如石头雕塑一样冷硬。
是的,一个在刀口中舔血过日子的杀手岂会那么轻易就死?身上备有止血镇痛的药丸,若非昨日一路疾奔,直至深夜差不多筋疲力尽,又被她那样狠狠撞击,他也不至于虚弱地晕厥过去。
“冀哥哥冀哥哥”屋里,瓦儿半睡半醒,头痛欲裂。口里不断地呓语,呼喊着心底最渴盼的名字。她雪白的额头上尽是冷汗,单衣被浸湿,在忽冷忽热中挣扎。
世界一片漆黑,那样狂风暴雨的夜里,那样疯狂邪恶的混蛋
蒙蒙白光在眼前晃动,是天亮了么?瓦儿自惊恐中抓住一丝希望的惊喜,对光线有感觉,是不是表示自己的眼睛已经好了?
她瞎了!她还是看不见
翟笔直的身躯立在床边,沉下眼眸,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她微微红的粉颊,不动如冰的表情看不出心思。
他突然捂住胸前的伤口,撇过眼去。
翟身子僵硬了一下,冰山面容终于有了点松动,皱起眉头盯着她。
可是,冀哥哥不在这里,他不在,在自己面前的只有一个跟冀哥哥长得相似的恶人而已。所以,她不能哭,脆弱的泪水可以在冀哥哥面前流,在别人面前只能用力地挺着。
她想,她病了!一定是感染风寒了,昨天那样恶劣的天气,那样不堪回的经历
翟一言不,抿着唇注视着她幼稚而倔强的动作。这女人明明爱哭,也明明想哭,看到她像簌簌秋叶一样抖动的唇瓣,他就看出来了。可是,出人意料,她竟然没哭,反而用近乎可笑的动作用力地为自己拭去眼泪。真是愚蠢的女人,难道她以为可以装装勇敢骗到他么?
感觉到两道利刃似的视线割在脸上,瓦儿悄悄吸着气,小手重新抓紧被子握紧拳头。
静,都不出声,都在思索。
门,半掩,冷风毫不留情地灌进来,贴着地面疾过,吹到木桌上的茶壶,吹到木床上的被褥。瓦儿小小的嘴唇抿在一起,强忍着,当一阵强风猛然吹乱她的丝时,娇小的身子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翟的薄唇立刻斜挑了起来,轻蔑闪过漆黑的瞳孔。
翟的手指刹时紧握了一下,费力隐忍着什么。昨天晚上,她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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