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渠壕很深,没有水,地皮有些潮湿。
满壕长满了半人高的青草,密密麻麻,到了这个季节,开始枯黄。
赵小禹挥舞着镰刀,刷刷刷地割着,青草一片片地倒下,铺开在渠壕里晾着,以免发霉。
牲口就是牲口,劳累了一年,到了冬天,人们肥酒大肉地吃喝时,它们却只能吞咽干硬的干草。
有的人家会铡成一寸长短的小段,但在赵家,这些待遇是没有的,他家连铡草刀都没有。
生在赵家,人畜都倒霉。
割了一会儿,赵小禹站起来舒展了一下腰肢,望见一个女人风风火火地朝这边走来。
是孙桂香。
她来干什么?也要感谢我救了她儿子吗?赵小禹这么想着,有点心虚。
他不知道今天的事,是孙桂香让金海那么做的,还是金海自作主张,想来应该是前者,金海一向很听孙桂香的话,他的口头禅就是“我妈说”。
但他马上觉得不对劲。
孙桂香看上去气势汹汹,好像是来兴师问罪的样子。
她走到赵小禹跟前,站在渠堰上居高临下地瞪着赵小禹,咬牙切齿,眼睛里喷着怒火。
“是你把金海推到闸洞里的?”
原来是因为这个,赵小禹只得承认:“嗯。”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想杀了他吗?”孙桂香下到渠壕里来,挥起一拳,狠狠地打在赵小禹的肩胛窝上。
赵小禹向后趔趄几步,心想至于吗?
“闸板漏水呢,你知道不?如果不是我过去,金海都要被淹死了!”孙桂香脸色铁青,扑过去又打了赵小禹几拳。
赵小禹吓坏了,不是被孙桂香的拳头吓坏了,是被她说的事吓坏了。
他没想到这小子一直没爬出闸洞,而且差点被水淹死。
他呆呆地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孙桂香又给了赵小禹几拳,边打边骂,骂着骂着就哭了起来。
“我寻思着,你救了金海一命,这是天大的恩情,所以我让金海每天给你带个糖烙饼,你不吃就算了,为什么要下这样的毒手呢?我过去的时候,金海只剩下一个头在外面了,再迟一些,我就只能捞出他的尸首了!赵小禹,你怎么能这么坏呢?”
赵小禹从小被村里人骂作是坏孩子,他从未在乎过,此时听到孙桂香说他“这么坏”,却感到一阵难过。
他脑海中出现了一幕画面:两米多深的闸洞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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