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学会了“直立行走”,晚上的赵丁旺,精神极度狂躁,亢奋,像喝醉了酒一样,一刻也不消停,跌跌撞撞地满楼道疯跑,见房间就进,见门就开,门锁着他也要硬开。
这个时候,他谁也不认识,谁要劝他,他就骂谁,指着赵小禹日爹操娘地骂。
他一会儿说,要去撇个树叉做弹弓;一会儿又说,要砍根树枝做弓箭,他把所有的房间都当成了生产队的凉房,到处找工具,嘴里骂骂咧咧。
赵小禹必须紧跟在他身后,以防他跌跤,也防他从步梯上摔下去。
他们的病房在三楼,有电梯,也有步梯,赵丁旺每次走到步梯前,就要下去。
七十六岁的企业家,竟然不认识电梯了,他觉得那个四方形的铁盒子,就是火葬厂的炉子,极度排斥,死活不进去。
一到了晚上,赵丁旺就坚决不相信这是在医院,也坚决不相信现在是晚上。
如果他只是闹腾一会儿,还好对付,他是一直闹腾,闹腾到半夜两三点不睡觉。
赵小禹真是纳闷,一个脑梗患者,哪来这么旺盛的精力?
他闹得其他病房的人都有了意见,护士让赵小禹给他吃安定片,赵小禹拒绝了,大夫说过,安定片尽量不要吃。
有天晚上,赵丁旺让赵小禹给他去找把镰刀,他要去割麦子。
赵小禹说,现在是晚上,明天一早我给你找。
赵丁旺指着房顶的灯管说,太阳亮堂堂的,咋能是晚上呢?尽胡球说!说着就要自己去找。
赵小禹无奈,扶着他下了楼,到了院子里,指着天上的一弯残月问:“那是什么?”
“月亮。”
“白天有月亮吗?”
“哦,这么说,现在就是晚上。”赵丁旺似乎反应了过来。
然而又说:“都怪你,懒得筋疼,一直拖,硬拖到了晚上。”
有天半夜,赵丁旺不睡觉,又闹腾个没完,赵小禹气极了,吼道:“我不管球你了,你爱球咋闹咋闹吧!”说完摔门而去。
他并没有离开,只是坐在楼梯处,把这个最危险的地方拦住。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赵丁旺那轻一下重一下的脚步声传来,赵小禹回头,见赵丁旺向这边走来。
他没理他,只是做好了随时扶他的准备。
赵丁旺走过来,扶着墙壁坐在赵小禹身边,吭吭哧哧半天,说:“我就是糊涂了,这几天我还纳闷呢,你是谁啊,怎么天天陪着我?噢,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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