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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深夜,这片小镇不算太繁华。
商业楼,此时也就四楼还亮着灯,虽然,这屋内只有一个人就是了。
他。
一个半身不遂的人。
屋顶的发黄吊灯本是均匀的三颗灯泡,现在只剩下一颗努力散发着光亮,而被光所印衬之下的是一位少年。
他的左右脚都绑着水桶粗的石膏绷带,上半身被一种专门用来纠正肋骨生长的黑色皮筋紧衣束缚着,他的左手也是连接着能覆盖整块手臂大小的石膏,脏旧的绷带末露出的几只手指藏着,是因为长久没运动而结上的一层粗黑色的死皮,若是凑近闻一闻,还能嗅到一种混合着消毒水的怪异陈臭。
身体的主人一动不动,宛若死了般呆呆地望着天花板,若非他的眼睛偶尔因为干涩间或眨眼一动,真想不到这是一只活物。
已经不知道这是躺在床上的第几天了,若是努力回忆,眼前浮现的大多是在医院深层icu中,每一分每一秒生命永远在垂危,醒来就是各种要了命的检查。
见不到其他人,眼前只是那些戴着口罩的有着一层致命距离的医生。
痛苦是那一段时间的代名词,求救完全是一种奢望。
身体的各处几乎全部骨折,仅剩下的一只完好的右手被插满了各种各样不同型号的针头,也是在那几天,玉华知道了,原来针头还分有留置针,甚至留置针还分三天的,七天的,一个月的,一年的。
那段日子,能醒着,看看这个世界,知道自己是活着的,已经是全部了。
至于玉华为什么会沦落经历那些,也许就像别人说的那样,他因为承受不了失恋带来的绝望而跳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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