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已经嘱咐了家里的所有人,他坚持不再让我受到任何刺激,但我还是趁他不在的时候撬开了老刘的嘴,老刘颤颤巍巍地告诉我,说陆世源被卸掉了四肢,最后又生扎心脏放血,活活疼死的。
不过我唯一应该感谢陆世源的,大概就是他用极其残忍的方式改变了我。
“你这个败类!我不知道该骂你什么!你们这种仗着有钱有势就从不把我们的命放在眼里,你不是要认错吗?我今天就还给你!”
众人滚烫的视线中,我闭上眼睛,腰杆挺得笔直,大声命令他不要进来。
我没说话。但是我默默拉开了那个父亲的手。
“对不起。”我对他说。
她大哭着,我一次次被她打得东倒西歪,但每一次我都忍着身体的剧痛重新挺起身子。
我在还债。
说到底我还是自私的,我渴求一个原谅来让自己心安。
我明白了我曾经做过什么事,多么过分,我只不过是在把自己的痛苦凌驾于别人的痛苦之上,然后把它转化成一种扭曲地快感,来麻痹自己的内心。
不,或者说,是我吞噬了它。最后是我站在了他面前。是我凌驾于它之上。
女人打了我几十下之后就开始掩面大哭,她的脸布满裂痕和皱纹,泪水从那些伤疤一样的沟壑里流淌下来,这是我第一次认真地观察这位母亲的脸,儿子的下半身严重撕裂已经耗干了她的精神养分,她的脸就像板结的土地,丑陋极了,但或许这才是母亲本来的样子,可以把自己的一切都给孩子。
母亲……会不会……其实并不是我当年所认为的那样的人呢?
躺在病床上的学弟也开始小声啜泣,我站起身,低着头把一张支票交给那位父亲。
那位父亲接过了支票,搀扶着那个沧桑的女人,轻声对我说了句“出去吧”。
“又要恢复很久了。”车上,哥抱着我,心疼地说。
哥的眼神里有些不忍和心疼:“小文……”
“哈……”
那天,哥陪着我走完了所有的胡同,走完了每一个我该赎罪的地方。连着走了很长时间的路,我的身体有些吃不消,但我到最后一条胡同都坚持走着,出了最后一个门,我终于体力不支,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面色发白,倒在了季载仁的怀里。
……
其实我不太愿意出国的,不是因为我那蹩脚的外语,而是我怕自己会再次忘掉关于这里的记忆。夜晚,我和哥一起躺在床上,哥却轻轻拍着我的后背,说不会的。他说丹麦的人很少,夜很长,他会陪着我在烤炉边取暖,陪我一起看星星,给我讲一整夜的故事。
但是胡同里似乎有个孩子拿上糖葫芦以后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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