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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一整列的桌子，从骨灰盒前一路列到了道场拱门，同时有一根绳子从上头穿过，两头各一人拉着，绳子上有许多绳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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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解结和开金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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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金桥方淮曳倒是有所耳闻，她导师对《红楼梦》颇有研究，连带着也要求方淮曳她们这些学生多读。方淮曳看了好几遍，对里头的句子印象大多很深——这日乃五七正五日，那应佛僧开方破狱，传灯照亡，开金桥，引幛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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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金桥许多地方都有这习俗，谓之道士引魂过桥，可使亡者托生福禄之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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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开金桥之前要解结，意为先替死者解开生前仇怨，后劝逝者切莫不甘心离世，阴魂不散（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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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习俗对方玉和粤娭毑来说是极适合今夜的，只要这两样做成了，她们也算对来这里的宾客有了个交代，否则怕是到了明天，宾客都能害怕得走光，出殡那日只剩下萧瑟的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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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淮曳和方之翠为了更好些观礼，换了个桌子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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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规矩，这两个礼依旧得灭了大部分灯光，只留桌子上的蜡烛，还要随之奏乐大鼓，但在开始之前，方玉先在老娭毑的遗照和骨灰盒前拜了三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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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不知道她跪下时心底在想什么，身后所有宾客的面容隐藏在黑暗中，四周极静，一旁接替李老头的法师在她身边轻声说：“主人家，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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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玉起身，脸上没什么表情，她一路从道场里走到了最外面，然后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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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淮曳在她身后坐着，目光紧盯着那一列绳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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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很想知道，可能是她遭遇的一切厄运的罪魁祸首的老娭毑，究竟愿不愿意解开这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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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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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淮曳有几分呆楞的看向那根长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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绳上一共有二十二个绳结, 是记录了老娭毑从生到死的二十二桩仇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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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生前自己定下的数字，具体是哪二十二桩却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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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方玉一个接一个的往前解，绳结上的纸钱落到了下头的水盆里, 她一路走到了底, 没有出现任何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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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个绳结！全部安然无恙的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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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头燃着的蜡烛如同幽幽鬼火，映进方淮曳眼底，也映出了她的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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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张了张嘴, 有些失语，只得紧紧抓住方之翠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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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力道，方之翠反手拍了拍她, 示意她稍安勿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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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只是巧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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