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李兰,早就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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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先开口,谁就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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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前打向张婶小卖部的电话,就是李兰最后的歇斯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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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一个偶尔可能犯病的正常人,变成一个偶尔可能正常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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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最恐惧的归宿,也很可能,是自己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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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异与刺激,很容易提高阈值,当你阈值提高无法再被满足时,你会主动选择变成她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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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李兰的声音,语调还轻柔了一些,但却像是在评价一台设计有缺陷的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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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把自己,也当成了一件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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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追远咬紧了牙,双手撑着桌面,神情不断变化,身体开始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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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该也选择了一个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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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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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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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持、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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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兰把脸凑到李追远面前,仔细盯着男孩的脸:“你应该,能比她坚持得更久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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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追远没有说话,指甲盖里,已抠下桌面的红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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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兰伸出手,轻轻抚摸男孩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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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继续玩吧,等玩累了,玩不动了,我真正的儿子,就会来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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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追远双手用力一推桌子,整个人踉跄地后退好几步,后背靠在了橱柜上才避免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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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惊恐地盯着面前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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