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bsp;可现在，她身上衣服只剩下些许布条，身体更是大面积地腐烂，甚至还能看出很多虫洞以及鼠咬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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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要是沟渠里的水流力道再大一些，就能彻底把她拍散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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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的本体，因为下葬时没有棺材庇护，所以变成了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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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水里漂，李追远在渠边路上跟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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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身体，她可以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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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听文字描述的话，这一幕应该很慈祥温馨，夏日的晚夜，老奶奶陪着自己的小孙孙说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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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要是搭配起真实的画面，却足以让人见了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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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很小的时候，她就被拐卖进了牛家做了童养媳，她连自己的姓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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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男人走得早，她是一个人养大的孩子，在那个最艰难的时候，她一个孩子都没饿死，也没夭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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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的孩子长大成家后，她给孩子带孩子，又给他们继续带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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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她还能干家务，能看孩子，能做饭，能做些农活，她很满足，她觉得自己还有用，对子女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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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小时候没有姓，老了后，活了一辈子，也没有过一时片刻的自我，就像是一个推车轮子，就这么一直转啊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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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走的路，就转得顺一点快一点，坎坷的路，磕磕绊绊的……也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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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埋怨过，她觉得人这辈子，就应该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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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她年纪大了，看不了孩子，干不了农活，连灶都烧不起来了。他的孩子们，孙子们，都觉得她没用了，是个累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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