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阵前者,秦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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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戈勉强支撑在马背上，每一次沉重的呼吸都牵扯着肋下的伤口，带来撕裂般的剧痛。她看着后面穷追不舍的晋军雪尘，看着前方那黑压压的、打着“公道”旗号的定州军，眼神空洞麻木，仿佛所有的力气、所有的期盼，都已在此刻彻底湮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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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云阙拄着已然崩口、血迹斑斑的上官云阙刀，胸膛剧烈起伏，视线与同样浑身浴血、眼神却反而愈加凶狠的公羊左短暂交汇，两个平时向来看不上对方的人，都从互相眼中读懂了那纯粹的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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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方，李嗣源已率鸦儿军主力迫近。他自然看到并听见了前方拦路的定州军阵和王郁那番义正词严的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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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尉、薛侯，是王处直的长子王郁。”一名副将疾驰到李嗣源身侧，“看其阵势，人数不少，恐是早有预谋。我们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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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谋？”李嗣源嘴角扯出一个极其轻蔑的冷笑，他如同穿过无物般扫过定州军那看似严整的阵列，语气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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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处直？一个守着弹丸之地、只会左右逢源的墙头草。他这长子，更是乳臭未干，也想学人玩螳螂捕蝉？”他猛地一挥手，声音陡然转厉，“什么狗屁看管处置，不过是想捡我的便宜，坐地起价罢了。凭他王郁，也配在我面前摆谱？也敢拦我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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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一夹马腹，战马吃痛前窜，李存礼自也拢着袖子徐徐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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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嗣源扬起马鞭，直指前方温韬那摇摇欲坠的残存骑兵和王郁的定州军：“儿郎们，前面那点子残兵，已是瓮中之鳖。那定州军，更不过是群狐假虎威的土狗。先王遗物与逆贼就在眼前，谁敢挡路，皆一律碾过去。擒获逆贼者，赏千金，连升三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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鸦儿军本就是沙陀精锐中的精锐，主帅的轻蔑与重赏瞬间点燃了他们的凶性。刚刚被泥沼阻遏的狂潮再次缓缓开始提速，黑色的浪涛以最后一丝力气，卷起漫天雪尘，要朝着前方那陷入双重包围的猎物狂飙突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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