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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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说：“这年头，兵荒马乱的，什么人都有，谁知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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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明白告诉你吧，我是山上下来的，只求你帮我进城，我不会动你一根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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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一听我是山上下来的，脸色立刻变了，说话也结巴起来：“俺，俺只是个送粪的，咋，咋能帮你进城呀！你，你饶了我吧，找别人去，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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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拉下了脸：“告诉你，今天老子就找定你了，你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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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的双腿发抖：“俺，俺真，真帮不了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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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冷地说：“你能！我藏在粪桶里，你把粪桶盖盖好，推我进城，不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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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战战兢兢地说：“这，这，要是被他们查出来，要杀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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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怕鬼子杀你的头，难道就不怕我弄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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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无语了，惊惶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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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着说：“你干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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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声音里充满了杀气。那人没有办法，只好点了点头。我看得出来，他还是十分的紧张和恐惧。我有点于心不忍，可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就钻进了那个大粪桶里，在他盖上粪桶盖时，我对他说：“你千万不要紧张，平常怎么走就怎么走，要是露出破绽，我死，你也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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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颤抖地说：“俺明白，俺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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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粪桶刚刚好藏下我的身体，我在粪桶里缩成一团，难闻而又刺鼻的臭味让我胃里翻江倒海，我强忍着不让自己吐出来，咬着牙对自己说：“你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这点粪便的臭味算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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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不见进城门时那人的表情，我心里捏着一把汗。我想如果出现什么问题，我就和鬼子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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