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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洁皱着眉看了看墙上挂着的大钟,正要说话,却听见游魂开口了:“在生孩子之前,我过得很幸福,至少我觉得很幸福,或者应该说,在我的孩子出生之前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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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经起了头,之后就无需方洁再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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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我怀孕以后,我婆婆就住进了我们家,说要照顾我。最开始一切都很好,婆婆确实很会照顾人。很快,我的预产期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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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特别清楚,在预产期前几天,她给我端了一碗药,说那是他们那里的偏方,喝了以后生孩子就不会那么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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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她表现出来的和善给骗了,我竟然相信了她的鬼话,我喝了那碗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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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魂的情绪十分激动,她哽咽着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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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洁又看了看大钟,指节叩了叩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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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你可以讲得快一点,否则……我想你也不愿意在零点以后,面对那些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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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魂这才慌慌张张地也向大钟看了一眼,这一看着实把她吓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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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好的,我讲快一点。其实那碗药是所谓的‘转胎药’,据说这种药可以包生男孩,他们村里有很多孕妇都喝过。呸,这群愚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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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生出来一个畸形儿,我那时像疯了一样在医院闹。医生告诉我这是药物导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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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就去找我老公和婆婆,你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吗?我老公全程都知道这件事,可他没有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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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也是高级知识分子,他怎么会相信这种东西?他怎么还会重男轻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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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洁轻咳一声,指了指大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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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就讲完了。后来我因为这件事患上了产后抑郁。最可恨的是那个女人,她还对我冷嘲热讽,说我不争气,是我害了她的孙子。后来我带着孩子一起跳河了。我想,与其留着她独自痛苦地度过一生,不如让她和我一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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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魂低垂着头,肩膀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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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方洁没有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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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还有五分钟到零点的时候,游魂抬头说:“我只想要一个道歉,我只想让他们一家都到坟前来,给我和我的孩子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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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洁迅速打印出契约递给游魂,游魂几乎没怎么看,签好后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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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是赶在零点到来之前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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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清雅仔细浏览这份契约,越看越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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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有人这么愚昧?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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