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层露水,想必是冒着夜色赶了不短的路,祝筝见他神色认真的厉害,隐有细细追究之意,连忙道,“我已经回了此事作罢,大人是还没收到吗?”
“这不是答案。”他眼中红丝毕现,锲而不舍地问着,“告诉我,为什么想回那儿?”
原本的想法已经不必再提,反正现在也不可能带姐姐去了,祝筝不愿节外生枝,只能半真半假道,“我就是,想师父了……随口问一句……”
容衍愣了一下,抓着祝筝的手渐渐松开,他颤了颤眼睫,神情像是受了雨打的芭蕉叶,湿漉漉的半垂下去。
房内没燃蜡烛,半开的门扉泄进来一缕银白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
信封在容衍手里捏的发皱,良久,她听见他低声唤了一声。
“祝筝……那日是你说的,桥归桥,路归路。”
这是什么意思。
诚然这句话是祝筝亲口说的,被还回来时才发觉这六个字竟有这种威力,直打的人心头发闷。
她不知道“桥归桥路归路”这句俗语有没有什么严格的界限解释,譬如回京后他们也不是没见过面没说过话,那样还算在“桥归桥路归路”的范围内的话,怎么她写了这封信就算是违反了这句话吗?
既然容衍再申了两人应当按照约定划清距离,祝筝也只好为贸然写信的事遮掩几句。
“水涸也可铺路,旱路亦能架桥,我以为君子之交随方就圆,当不拘此等小节……”
容衍闭了闭眼,颓声道,“我和你做不了‘君子之交……”
他这话语气很轻,却像是什么重物砸进祝筝心里,响起沉沉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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