蝼蚁的命不是命,轻轻一碾,便能化为齑粉。
灰蒙蒙的天下着雨,昭昭缩在干草堆中,一动不动地看着手中的银票。
“小姑娘,那小子怎么没跟着你来云州?”
昭昭听这声音很是熟悉,便探头出去看,见赶车的人正是上回那个老汉,便笑道:“爷爷,他在青阳县呢。”
老汉呼哧呼哧地吹着旱烟,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你们很久没见了吧,我前些天才送他去了濮阳县。”
昭昭不解释,笑着敷衍过去:“总遇上您,真是有缘。”
雨下大了,水雾如轻烟般一点点弥漫开,钻进车棚里,凉浸浸地附在昭昭身上。
她没来由地响起何必说的那句话,待在教坊,不要乱跑。
昭昭心中升起不祥的潮湿,身上的寒栗肆无忌惮地铺开。
像是小兽总能预感到危险一样,昭昭从车棚中伸出了头,谨慎地打量着隐匿在白蒙蒙雨雾的街道,很静,静得可怕,仿佛天地间只剩了这辆咕噜咕噜转的牛车。
老汉却似没有察觉到危险似的,从座下又翻出了一袋旱烟叶,点得更浓了:“小姑娘,那小子说想娶你来着。”
昭昭浑身的寒毛都已竖起,她闻到了风中的杀意,每个转角和檐后都闪着明明灭灭的刀光剑影,细一看,却又什么都没有。
她不明白为什么老汉作为刀尖舔血多年的老兵还不如她敏锐,便低声问:“爷爷,您没觉得……”
“小姑娘。”老汉打断她的话,“如果他马上出现在你面前,问你会不会嫁他,你怎么答。”
“不嫁。”
“为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他,更不想他来陪我死。”昭昭咬出一句话,“爷爷,你当真感觉不到我们大难临头吗?”
老汉忽然停了牛车,一边摸着牛的耳朵,一边咬着早已被雨水打湿的旱烟:“知道啊。正是因为不确定能不能活下去,才替那傻小子问问你。”
他掀开旧得发亮的木座,那里居然有一柄被白布紧紧缠绕的刀,他将白布取下,刀便如一段映着冷月的溪水般流到他手里。
萧瑟的煞气如雨雾般将老汉笼罩,他将木座上的厚毯丢到车棚里,轻声说:“免得那小子一辈子都不敢表明自己的情意……你这种聪明的小姑娘,坏就坏在太喜欢戏弄人心。”
“从前我算过命,那瞎子说我五十有七必有一劫,越过便可安享晚年。我无亲无故孤身一人,能有什么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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