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着黑色短发的曼莎笑了,醉醺醺地指着一个方位:“还有超新星遗迹NGC 6960……”她打了个酒嗝:“也是一样,几百年前我们通过它验证了光速各向同性……现在它的意义是给言情小说作注脚,星点也变成了一个个文学修辞……”
他们的视线里,某颗曾开启宇宙尺度认知的星辰,正在被某篇散文改写,冠以“男女主人公之间亲手捏造的定情信物”,呈现爱心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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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几天前亲眼看见某个诗人写下“星轨如发辫”的瞬间,星星真的开始编织犹如发辫的形貌。
黎明前最后的黑暗里,星光坠落在酒杯中的时刻。
远方,地平线彼端是正在准备登船的人们。他们一脸疲惫,或是背着大包小包;或是打扇制冰,试图降温;或是紧紧拥抱彼此,紧张地等待着命定时刻的到来。
而这里,在即将湮灭的旧物理庇护所,老派科学家们固执地数着星辰——他们目睹着群星的余晖,像是收集自己毕生信仰的骨灰。
他们没有作任何登船准备,像一颗颗等待疾风卷走的砂砾。
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远赴新世界。留恋故土者、同甘共死者、信仰破碎者,更愿意留在他们被抛弃的故土,留在这片注定苍凉的墓园。
这是一个荒诞的世界,却也是一个令人眷恋的世界。
当第一颗星辰开始坠落,他们不约而同仰头痛饮,点燃了手里的麦子酒。
“——敬迪恩·凯尔!”一位满脸胡须的男人高举酒杯:“几年前,那个醉汉从布鲁克林大厦跃下时,可曾想到我们会选择更壮丽的死亡?”
众人碰杯,酒液飞溅。
有人弹起了吉他,是一位年老的白头人,叫老麦克,他戴着一顶亚麻色棒球帽,身穿褐色短挂,哼唱起罗瓦莎的歌谣。粗糙的手指拨弄起吉他弦,月光在威士忌瓶底晃荡。
“啊,我亲爱的朋友,今天我就要远航,今天我就要远航!?”
“去那罗瓦莎诗人找不到的礁港,去那墨水染不黑的牧场!?”
“星空的砖缝长出风铃草,某个诗人说这是浪漫的生长?,”
“可我们记得两百三十年前,那里的露水曾打湿我们的数据手账?……”
这时,伊莎贝拉耳边响起了笑声。
一位戴着白面具的青年从漩涡中走出,面具滴落着鲜红的油彩,周身环绕着七彩的光晕,伴随着无比刺耳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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