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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城车轰隆隆地撞击着固若金汤的城门，竟一丝裂缝都没撞开，高大稳固的城门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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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僵持不下，王秋迟心急火燎地问着身边的将领：“都快天亮了，怎么还没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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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稍安勿躁，攻城本就极其耗时，不可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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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秋迟只好耐着性子，退到一边，心急如焚地看着久攻不下的城楼。那里火光映天，厮杀声沸腾，清晰地传到数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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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任平生瞥见烟城方向冲天的火光，隐隐有兵器打斗声和将士厮杀的吼声刺破云雾传来，鼻端似有若无地漂浮着硝烟的气息，他捏紧了怀中的亲笔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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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时的心焦程度不亚于王秋迟。窦云私自与匈奴勾结，密而不发，讨窦联盟定然不知窦云留的这一手后招，只怕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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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他受制于人，窦云的人一刻不歇地盯着他，叫他头皮发麻，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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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人察觉到任平生乱如麻的心绪，上前提醒道：“大人，传信之事不可耽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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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平生只好收敛神思，硬着头皮赶马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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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的情况也不容乐观，付祂已战至力竭，数百之人抵挡大军本来就是螳臂当车，纵使个个都有以一敌百之能，亦分身乏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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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沅倚在城墙上，听着城外震天的声响，鲜血从她嘴角流出，染红了素白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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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思齐怎么这么慢啊......”她喃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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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前方，付祂单手倚着剑，颓然跪地，身后的沧州士兵已无一人幸存，只留伶仃的身影在前方苦苦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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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尘染脏了她无瑕的面容，一道道剑伤在她脸上绽开，混着黄土，看起来狼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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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付祂。”荆沅在她身后，喘息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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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祂抬起眼睛，目光死死锁在悠闲走来的朵颜，脊背绷得笔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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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可杀，不可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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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你我若一同葬身于此，也算无愧于先贤。”荆沅仰头，有气无力地笑了笑。她将手中染血的剑抛却一旁，摇摇晃晃地向付祂走来，从背后深深抱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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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还没和你一起看过这千山暮雪，江河如画......我有点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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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祂眼前是迷迭的烟尘，不知道是血还是什么东西模糊了她的视线，口中含着血沫，她艰难地开口：“我......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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