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老爷子一辈子了,又是胜利了的大好时候,总不能一领草席就下葬吧。
王四姑跟着过来了,她在屋里踅摸了踅摸,指着几个柜子说:“这几样家具木头都不赖,咱们拆开再凑凑,应该能给三爷凑合个棺材出来。”
付宁用手比量了比量,还真差不多,这几个柜子上次给砸在屋里了,就是火苗子燎了几下,还都完整。
就这么干吧。
几个人动手拆柜子,四姑给三爷又擦了擦脸,把他惯常使的东西都装在了那口箱子里。
等到天亮了,庆祝的人们才发现,三爷没了。
老爷子这岁数也是喜丧了,栓柱、锁柱让自家孩子给他穿了孝,二香抱着望东在灵前磕了头。
大家浩浩荡荡的把三爷送到了半山腰后头的山上。
虽然丧事冲淡了些喜悦,但是压在心里这么多年的大石头给搬开了,这个兴奋劲儿可是压不下去。
付宁在村里转了几圈儿,把二香叫过来,让她带着人把场院里养的几只鸡全都杀了,就留下一公一母就行。
猪,不能动。
还是得给过年留点儿存货。
村里人又开始把家里舍不得吃的东西搬到场院来,几口大锅咕嘟咕嘟炖着的,是压抑不住的高兴。
过了没几天就是农历的七月十五了。
这个中元节,绵绵不绝的哭诉从山口一直到了河边。
所有的人都烧着纸,嘴里念念叨叨的,全是胜利的消息。
付宁也不例外,他烧了好几堆纸,给刘俊生的、黄琛的、桂平的、舅舅的、罗枫的、关文慧的……
给他所有知道不知道的,为了这场战争付出了性命的人。
他坐在路口,看着地上的纸钱余烬,耳边是低低的哭泣声。
转过头一看,是喜子的闺女,她当初想去平北,让付宁给扣下了。
她跟前也是好几堆儿的纸钱,除了年年给她父母的,还有一起从东北到新疆回来的哥哥们。
当年付闯了带回来的六个孩子,除了她,现在就剩下一个刘红塔了。
前两天祝心华给传过一个信儿来,说那孩子是东北人又懂俄语,已经跟着第一批去东北的先遣队走了。
付宁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顶,什么话也没说,什么话也不用说。
高兴了好几天,人们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了。
张老西儿开始念叨着要回家,甚至都开始打包行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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