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她,面前又是家人,可谭有嚣哪里是好对付的——宁竹安想起他曾经随随便便地割掉了一个人的舌头,血溅出来,剩下的还淹在喉咙里咕噜咕噜发响。男人表面装得大度,但背地里心眼子其实又多又小。
如今她这一跑,不光骗了谭有嚣,还顺便让其没了威胁沉寰宇的办法,他的计划一时间被打乱,保不准要怎么气得牙痒痒呢,伤了她是小事,宁竹安只担心对方会把气乱撒给别人——倒不如就识趣地消失,以后再不出现在他面前,她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中国那么大,她不信自己甩不开个谭有嚣。
宁竹安冲陆秋红一笑,拿起串刷满了甜辣酱的年糕递到嘴边,颇为认真地回答道:“没有——舅妈你放一万个心吧,在江抚的时候,一直都是之前跟你提到过的那位姐姐陪着我住。再说了,爸爸就是警察,谭有嚣除非吃了熊心豹子胆才敢碰我呢。”
陆秋红将信将疑,眼底复杂的情绪藏在反光的镜片背后,她知道外甥女从小就是个懂事的孩子,可正是因为她的太懂事,所说的话才愈发需要人琢磨。女人叹了口气,抬手揉揉宁竹安的头,温声细语道:“竹安,如果你有难言之隐,舅妈不逼你,当然了,什么事都没发生最好。但你要记住,舅妈永远都会在站你这边,还有你爸爸也是,谁不希望自家孩子好好的呢?乖,吃吧,吃完我们就走。”
宁竹安咬住年糕的一角,耸着鼻子硬把眼泪给憋了回去。她要对太多人说声“谢谢”,程度却还不够,因为愧疚,末了总得加上一句“对不起”才行。
谭涛在普海待着闲来无事,对当地的一座老寺庙起了兴趣,据说是很灵验的,所以在离开之前怎么着都得去一趟才满意。
“今天倒还穿得有点人样。”
谭涛再次开始对谭有嚣的穿着评头论足起来,后者只是微笑,却恨得攥紧了拳头:“爸,我又不是不懂事的原始人。”他昨晚没睡好,头疼着,因而笑得很是吃力,咬牙切齿的,正嘶嘶往外吐着胸腔里残余的火气,再加上所处环境肃穆,他只觉得身心都被压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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