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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有嚣松开手,搂住宁竹安的肩膀把她转了过来,但女孩儿的脸还别着,不管他朝哪边看,她都会迅速地往反方向一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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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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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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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找准机会,他拿食指戳起了宁竹安腮帮子上的一滴泪:“那这是什么,房子里漏雨了?”宁竹安不胜其烦地推开他,走向衣柜翻出了冬季的衣服:“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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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有嚣涩然一笑,抿掉了指尖上的泪珠,旋即走到宁竹安的床边坐下,打量起了这个还残留着二十一世纪初期风格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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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印象是朴素,再一个就是各式各样的白色纱罩,盖在衣柜上,书架上,防止重要的东西沾上灰尘,刷着白漆的墙上是用油画棒画上去的傻气涂鸦,人一样站立着的狗,翅膀像两个饺子的鸟,托起上方排布整齐的奖状,橙灿灿一片,写的都是宁竹安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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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在他们之间的共性大概就只有现在他坐着的木板床,从下到上依次铺了一层被单,两层棉花褥子,又一层被单,最后一层则是为了冬天准备的毛毯,像这样层层摞起,硬邦邦的木头也变软了,比他以前的好太多,当然气候也是一部分原因,泰国的人用不着为一个不会到来的季节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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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有嚣把半个身子躺了下去,熟悉又陌生的体感让他意识到自己已经睡惯了那些价格高昂的床垫,曾经过得有多难,他记不太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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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睡觉的地方准确来讲都不能算床,只是用一块光秃秃的木板加几块砖头临时搭的,他十四五岁,给人打工,两边的肩膀都被麻袋磨破,每当到了晚上,木板上的那些碎屑就会像针一样扎进血肉模糊的伤口,又痒又痛,痛得他睡不着觉胡思乱想,试图想明白未来的出路究竟存在何处,想着如果用疤痕能换来答案,那么他心甘情愿一直痛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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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同时刻的宁竹安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一个,那时候的她在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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