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心里究竟是喜是悲是怒是恸,我无从知晓,我只隐隐觉得他方才在屋子的几句绝情的狠话绝不只是一时动怒说出口的气话。我微仰起头凝望着回廊上‘百鸟朝凤’的彩绘,一时间想起公子当年的那首黄莺诗,不禁苦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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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金衣客,栖栖翠幕中,有心惊晓梦,无计啭春风。漫逐梁间燕,谁巢井上桐,空将云路翼,缄恨……在雕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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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一个府邸,成天待在这金丝笼一般的院墙里,刻刻都做着想飞的梦,等到笼门欲开未开之时,却又被四围的雕梁画栋迷住了心眼,迟疑着不舍得离去,直到看着自己羽翼尽褪,无心再飞。为了那两个看不到摸不着的字眼儿,淳雅竟然舍弃了她曾经拥有的惹人艳羡的一切,我不忍去细想当她踏出明珠府大门的那刻内心起伏过多少次,挣扎过多少次,可淳雅却终究一意孤行,毅然做了只有戏文里的姑娘才敢去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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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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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身,是寒玉,我回过神来福身请安,“颜主子。”语罢站着不动待她走近,我问:“大奶奶那儿妥当了?”寒玉道:“爷在跟前服侍着,让我先回房。”我点了点头,和寒玉我一块儿在回廊底下静静地走着,步子都很慢。过了小半晌,寒玉蓦地看向我,“真真,去凉亭上坐一会儿吧,我们说说话。”我看着寒玉的眼睛,轻“嗯”了声,而后顺着小石子路随她走了上去。\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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