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谁在说:这江南的账,才算刚开了个头呢。
唐家航抱着那罐炒糊的茶叶跟在后面,边走边嘀咕:“这茶叶烧着吃到底灵不灵?要不咱们试试?”
杨明汐回头瞪他一眼:“灵不灵不知道,烧起来肯定能把船工呛跑。留着吧,说不定能当武器——砸人也比石头疼。”
船头的灯笼在雾里晃啊晃,金算盘的珠子偶尔“咔哒”响一声,像是在给这趟糊涂账盘算着开头的利息。
船行至后半夜,雾散了些,江风带着潮气往船舱里钻。
明汐把那半块桂花糕用油纸包好塞进袖袋,正对着账册上“苏州知府官印”几个字皱眉,就听晚儿在米缸那边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
“怎么了?”她攥着金算盘起身,算盘珠子被捏得咯吱响——这趟船从开航起就透着古怪,船工们走路总踮着脚,像怕踩碎了什么,方才路过货舱时,还隐约听见铁链拖地的声音。
晚儿正蹲在米缸边,手里举着个用油布裹着的物件,脸憋得通红:“这、这不是罪证……是件衣裳!”
油布拆开,露出件藏青色的官袍,袖口磨得发毛,后腰上还打了个补丁,针脚歪歪扭扭,倒像是王启年那老狐狸的手艺。
杨明汐拎起官袍一抖,从夹层里掉出张纸条,墨迹洇了半边,瞧着像是在水里泡过:
“知府官印在赌坊掌柜手里,那老东西每晚三更去‘聚财赌坊’掷骰子,输了就用官印当押注——别找米缸里的酒了,被船家偷喝了半坛,剩下的埋在船头甲板下,记得留两盅给我。”
“偷喝?”杨明汐气得往船头走,“我就说这船家看我的眼神不对,合着是偷了我的酒!”
刚踏上甲板,就见个穿粗布短打的船工正蹲在船舷边,手里捧着个酒坛子,嘴里还哼着小曲:“江南水甜,不如酒香……”
她举着金算盘就过去了,算盘珠子“啪”地拍在船工后脑勺上:“王启年埋的酒,你也敢动?”
船工吓得一哆嗦,酒坛子“哐当”一声砸在甲板上,琥珀色的酒液溅了他一裤腿,空气中顿时弥漫开一股醇厚的酒香,混着江雾的潮气,倒有几分醉人。
他猛地回头,露出一张布满褶皱的脸,不是别人,正是清晨在码头卖茉莉的货郎老汉!
“是、是杨姑娘啊!”老汉手忙脚乱地去扶酒坛子,指尖沾着的酒液在粗布短打上晕开深色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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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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