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窖最深处取出的玉珠,一颗颗落在这死牢污浊粘稠的空气里,砸出一种奇异的、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清晰感,带着冰冷的穿透力。
杨暄猛地抬起头!
动作之大,牵扯得锁骨处的铁环和四肢的锁链发出一阵刺耳的金属呻吟!他如同被烧红的铁针狠狠刺中了最敏感的神经!
血红的眼珠剧烈地颤抖起来,瞳孔瞬间缩成针尖大小,死死钉住那张近在咫尺、冷若冰霜的脸!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破风箱般的喘息,混杂着肺部浊液翻腾的咕噜声。
“是…是…你……甲娘!”嘶哑破碎的音节,如同钝刀在砂石上摩擦,艰难地从他干裂的喉咙里挤出,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的味道。
他全身的肌肉骤然绷紧,如同拉满的弓弦!
被锁链束缚的身体猛地向前扑动,爆发出囚笼困兽般的凶悍!沉重的铁链瞬间被疯狂拉扯,绷得笔直!
哗啦啦——!啵、啵啵!
锁链发出令人头皮炸裂的剧烈撞击和摩擦巨响!
冰冷的铁环更深地陷入早已糜烂的皮肉之中,带出粘稠黑红的血沫和破碎的组织!
身体巨大的摆动将身下死寂的臭水潭搅动起来,腥臭污秽的水花高高溅起,几点浑浊恶臭的液体甚至越过了水潭边缘,溅射到了甲娘干净靴子前方的、相对干燥的石面上,留下几点污迹。
“是我。”甲娘脚下不动声色地向后移了半寸,精准地避开了那几点令人作呕的污秽。她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如同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水,平视着那双因剧痛和滔天恨意而几乎失焦、只剩下血色的眼球。
声音依旧平静,如同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公文。
“陛下,”她清晰地吐出这两个字,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早在一个多月前,长安城破消息传来之前,便已密令我设法救你脱困。”
她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观察杨暄的反应,但那双血红的眼睛里只有燃烧的火焰。
“但我一直没有轻举妄动。”
“为什么……?”杨暄喘着粗气,巨大的体力消耗和伤口被剧烈牵动带来的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视野边缘都开始模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如同风中残烛。
甲娘没有直接回答他的疑问。
她的身体反而微微向前倾斜了寸许,拉近了两人之间那无形的距离。
这是一个更易于低语传音的姿态。
同时,她的语调陡然压低了几度,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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