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执笔,缓缓离开那刺目的朱砂印记,沿着舆图上那纵横交错的脉络一路向南滑动。
最终,指尖如同利刃,点在了南方水网密布、湖泊沼泽星罗棋布,标注为“江南道”的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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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动作很慢,但每一寸的移动,都像是在擦拭刀锋上的血污。
“卢氏,千年繁茂,自以为根深蒂固。”裴徽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像一潭冻结万年的深湖,却又每一个字都蕴含着让人血液凝固的毁灭意志,“如今,根须已被严庄连根拔起,碾为齑粉。树倒猢狲散?不……”
他缓缓摇头,嘴角甚至勾起一抹残酷的冷笑,“狡兔三窟,更何况如卢氏这般狡猾的门阀,卢氏并未彻底灭族。”
他转过身,不再看舆图,目光如两盏冰灯,直射向躬身站立的王准和葵娘,似乎要穿透他们的血肉,烙进他们的灵魂深处:“那卢氏家主卢承嗣,无愧老狐之称。半年前,此人嗅到了朕欲对其动手的风声——瞒天过海,施展狡兔三窟之计,将卢氏嫡系中三分之一最精贵的血脉种子、数代人积累的难以计数的财货、以及最忠勇悍厉的那部分死士,像地鼠搬家一般,神不知鬼不觉地秘密转移到了江南!”
“依托其在江南深耕百年、盘根错节的旁支势力,以及通过‘漕帮’、‘商船队’经营的庞大商贸网络,那些丧家之犬,如今正依附在永王李璘这个伪朝的卵翼之下,像阴暗洞穴里的蛆虫,妄图喘息,妄图再起风云!”
裴徽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九天惊雷炸响在这密闭的空间,带着金属被崩碎般的刺耳锋芒,“此次刺杀朕之事,非临时起意,非孤立无援!那是范阳卢氏这棵将死老树发出的最后一声扭曲的哀鸣,是他们在长安这片土里,为报复朕,也为宣告其存在所放的孤注一掷的血火烟花!”
他的声音骤然再次压低,却带着更加令人窒息的寒意,每一个音节都如同烧红的铁钉,狠狠楔入无形的刑柱:
“但,无论是绝望的哀鸣,还是不甘的咆哮……”
裴徽的目光在王准和葵娘惨白的脸上缓缓扫过,如同冰冷的钢刷,“都要付出代价。而且,这个代价,要远超他们的承受极限。”
他停顿了足足三息。
死寂中,唯有三人粗重或压抑的呼吸声,以及阁外呜咽的风声。
空气中的寒意让皮肤如同被针扎般刺痛。
“朕要的,不是警告,不是惩戒。”裴徽一字一顿,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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