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的眉头紧紧锁起,形成一个深刻的“川”字。
“能够管理学院的官吏或许不缺,”他冷静地分析着,“但真正能够教授那些超越时代的知识——基础算学、格物原理(物理)、化学基础、机械设计……的教习、教授,从哪里来?”
民间或许有懂些祖传秘方、掌握独门手艺的老工匠,比如能打造削铁如泥宝刀的铸剑师,能调配特殊染料的染匠,能建造精巧机关的营造师……他们或许有宝贵的实践经验,但“经验”不等于“理论”,更不等于系统的“知识体系”。
他们能告诉学生“怎么做”,却难以解释“为什么”,更难以引导出“如何创新”。
至于那些能融会贯通、将实践升华为理论,并能清晰传授、启发思维的“专家型”人才?
恐怕真是凤毛麟角,杯水车薪!指望他们撑起一座面向未来的大学,无异于痴人说梦。
辇内的沉香似乎也变得凝重。
裴徽沉默良久,深邃的目光在虚空中游移,仿佛在捕捉那渺茫的希望之光。
窗外,护卫统领低沉的口令声和整齐的甲胄碰撞声传来,提醒着他帝国的强大武力,但此刻,他需要的不是刀剑,而是思想的利刃。
突然,他眼中闪过一丝近乎破釜沉舟的锐利光芒。
“或许……”一个大胆的念头成型,“不能等!不能等到人才齐备了再办学!那将遥遥无期,错失良机!”
他猛地坐直了身体,一股决然的气势油然而生,连一旁静立的罗晓宁都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只有先把大学的架子搭起来!”裴徽在心中呐喊,“打出‘格物致知’、‘经世致用’的鲜明旗帜!让这面旗帜高高飘扬在长安城,甚至飘扬在整个帝国!它要像一块巨大的磁石,散发出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他的思绪愈发清晰:“只有磁石存在,才能更快地吸引、聚集起那些散落在民间各个角落的、真正有潜质、有钻研精神的‘种子’!那些或许籍籍无名,但天生好奇、敢于质疑、痴迷于器物运转之理的少年;那些在祖传手艺中寻求突破、渴望理解更深层原理的匠人;那些苦于无明师指点、只能在黑暗中摸索的探索者……他们会循着这磁石的光芒而来!”
“然后,”裴徽的嘴角,难得地勾起一丝充满挑战意味的弧度,“再通过这第一批聚集起来的‘种子’,在探索和学习的过程中,教学相长,共同钻研,培养出更多、更优秀的人才!这是一个螺旋上升的过程,一个滚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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