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真假,自然也不敢贸贸然回来,加之彼时兄长已逝,祖父也仍在闭关,我纵然回来,也已是于事无补。”
“三叔公。”她看向凝眸看来的湛炎枫,言语愈发柔软从容,她说,“抱歉。一开始未曾坦诚以待,便是有此顾虑。”
三四分相似的容颜,眼底是未曾掩饰半分的眸色,相较于之前桀骜恣意,多了几分沉稳从容,瞧着倒是陌生了些许,只细细描摹之下,却又多了几分故人之姿。元戈与她母亲是截然相反的两种性子,一个跳脱、一个沉稳,一个天地无拘,一个隐忍周全,两人纵然生得相似,却也从不会让人错认。
偏生如今这孩子五官之间倒是少了故人容色,眸色却愈发像极了对方。
彼时,那人也是这般眸色,缓缓撩了眼皮子看过来,一身大红嫁衣衬得巴掌大的脸愈发煞白如纸,她微微屈膝,姿态娴雅,让人想起江南岸,细雨蒙蒙,杨柳依依,那人堪比扶风弱柳之姿,只眸色从容慈悲,盈盈一笑间,她说,“是三叔吧。”
她生了一副好嗓子,温温柔柔的,带着几分软糯的尾音,入耳只觉得耳根子都酥麻。
初见以为是一朵经不得风霜雨雪的娇花,谁知容色虽娇,性子却执拗……怎么说都说不通,怎么劝也劝不明白,情急之下言语之间许是露了半分心意,她便对自己避如蛇蝎,倒像是远远见着一面就破了男女大防似的……他知道她的意思,是不愿彼此沾了半点流言蜚语让众人难堪。可他又不是什么都不懂、只知一头扎进去的毛头小子,又如何会将她置于两难的境地?
倒是她留下的这孩子,性子上半点不像她,聪明,狡猾,又……不要脸。
平日里听她规规矩矩称呼一声“三长老”都难,偏要到犯了错、亦或想要使坏的时候,一口一个“三叔公”地唤着。
知玄山上下谁人不知他忌惮被人提及辈分、年龄以及不可避免日渐衰老的容颜,偏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带着几分狡黠的,屡屡触犯他的禁忌,还颇为得意洋洋……殊不知,她收了几分恣意扮乖的模样,倒是多了几分旧人的影子,于是那声“三叔公”,似乎也跨过漫长的时光,与岁月尽头那声“三叔”碰撞、重合,落下的簌簌齑粉中,是无奈的喟叹……何况,原本以为魂归九泉的孩子活生生站在面前,哪里还能埋怨得了分毫?
死死攥在身后的指尖终于缓缓松开,湛炎枫轻轻叹了口气,视线略过对方些许陌生的容色,才缓缓走到桌边坐了,招呼着,“坐吧。估计没人指望着我还会回来,这茶水自然也没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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