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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第191章 遗而不收,行而不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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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钧意外地看了一眼王之垣，而后才大度地点了点头：“卿照实回话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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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之垣起身后，又沉吟半晌，才终于开口：“顺天府的田亩，多是皇庄、官田，本就不收税，隐匿得自然便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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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顺天府的人口，一来有当年庚戌被虏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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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来，便是京中可以投靠的达官显贵、辇毂通侯、阉尹贵戚、名豪寺庙，实在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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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之垣叹息一声：“不然各家豪门成群的养子、养女、奴仆、佃户，都是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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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行在一旁不由别过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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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然没这样干，但他的一干南直隶亲朋门生，倒是不少在京城置办了产业——就像当初的宋儒一样“在京邸，豪侈如勋贵，姬妾十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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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阁老作为南直隶乡党之首，多少还是有些汗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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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之垣也不管话里有没有得罪人，继续说道：“陛下，这同样是这次度田清户，最为艰难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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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再度躬身一拜，为方才的言辞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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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钧自然明白王之垣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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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田清户这种事，最难的地方并不在于把人和地找出来登记造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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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一切在这个过程中与朝廷对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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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面不但包括豪右乡绅，更包括为奴为佃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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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万人口一经清出来，届时怎么处置，就是一个天大的难题——本身就是勉强糊口，届时再来一道户税砸在头上，不知道多少人为此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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