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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这喜爱辩论的性子,不下场说理才是罕见,否则,他以为那句智足以拒谏的评价怎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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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倒是装起来了内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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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钧浑然不知有人腹诽,只将手负在身后,摇头叹息:“这八年来,朕说过的道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辩过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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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基前后与定安伯辩、改制盐政与徐少师辩、梳理道统与各大宗师辩、亲政以后与风闻奏事的言官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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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舌干燥,话也说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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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耕耘至今,亲掌京营十万大军,太仓库与内帑合千万白银,九边总督乃朕之肝胆,十三省督抚皆朕之心腹,若是再苦口婆心,恐怕才是寒了一干忠臣的信任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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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今日也没有什么道理说,只逼诸卿表个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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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要再造大明朝,你们跟,还是不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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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最后,已然声色俱厉,群臣纷纷面露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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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钧哂笑一声,干脆转过身去,懒得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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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逼迫到这个地步,群臣终于再没有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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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马自强在右侧领班外,申时行、温纯、王国光、朱衡等人默默站到了左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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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色淡然中,是毫不动摇的心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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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锡爵后来居上,拨开了温纯,昂首挺胸站到了申时行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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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翰、陈吾德对视一眼,默默站到了几人身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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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部侍郎陈炌叹息一声,背道而驰,取下冠帽跪在了右列:“陛下,大明朝久病,一剂虎狼之药下去,恐怕适得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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