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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何心隐,正在锄地——距当日单刀赴会,平息民乱,已然过了好些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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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心隐面朝黄土背朝天,一锄接着一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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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处田亩是从沈鲤手上讨来的“脏田”,官府拍卖时,被何心隐买下,充作了义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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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除了何心隐,田间还有三五农民一齐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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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心隐专心致志地翻着土,直到天色渐渐昏暗,汗水浸透了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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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坎上门人弟子已经拎着饭食在恭谨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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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心隐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见到火烧半边天,才扛起锄头,走上田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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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先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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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心隐就着田里的水,洗去脚上的泥巴,顺便搓了一把脸,而后才接过面食咸菜与酒水,施施然坐在田坎上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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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弟子则轻车熟路在石板上铺开纸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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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昨日的记。”何心隐嘱咐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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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这架势,显然是多日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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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下咽的空档,何心隐缓缓开口:“我一度沉思,此前数十年我游学天下,开坛讲法,究竟错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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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山东一番遭遇,终于让我想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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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干弟子好奇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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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心隐饮了一口酒,继续说道:“本来推行儒学下乡,人人如龙,最理想的方式,是乡下人动,我们帮助他们呐喊。退一步说,也应该是赤民想动,而我们领着他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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