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逡巡畏义,非常之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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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鲤见会计们逐渐停工等候，不再多言，下令转身回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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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连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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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应昌落后半步，恭谨问道：“沈部堂，明日该曲阜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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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心理作用，话音刚落，便感觉无数视线投射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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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鲤闻摇头否决：“抽查过的几府，还要组织人手二次清丈，宋兵备自去忙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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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曲阜县……我亲自登门拜访衍圣公，再论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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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头看了一眼周遭喧嚷的佃户闲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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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进入兖州府以来，这些如影随形的面孔越来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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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似孔府的投影一般，越是靠近，就越多鬼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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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清玉宇的棒子，凭什么就不能挥到圣人世家身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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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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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靠近灵山圣地，除了鬼影越多之外，活人也越容易被变成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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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只是何心隐不负责任的个人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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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滕县，一所破旧的茅屋，唯一用黄泥夯实的墙基，裂出了蜈蚣状的缝隙，露出里层掺着麦秸的土坯，萝卜串成一串，正挂在屋檐下晾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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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心隐毫无形象地席地坐在街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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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秋里，俺爷爷跺煞了管事老爷的蚂蚁溜儿，就把他硬逮了去充户人，直么到俺这一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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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干瘦的汉子，正与何心隐说着自家为奴的过往，神态语气从起初的畏惧，逐渐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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