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炖的差!”崔玉芬又走过来,手里端着一个粗瓷盘子,咣当一下往桌子上一放,孙建平撇了一眼,原来是旅店赠送的一碗腌芥菜疙瘩,切成牙签粗细的丝,一层层均匀叠铺在盘子里,显示出大厨精致的“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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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尝?”张子义递给崔玉芬一双筷子,崔玉芬看了看,摇摇头,“拉倒吧,伱们老爷们吃的东西,我嫌埋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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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呦呦你又干净上了,早些年跟老爷们放大炕的时候咋不嫌呼人家埋汰?”一个小鼻子小眼的住客揶揄道,惹来一片哄堂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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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草你妈的梁小眼,我跟你爸放大炕生出你这个狗崽子!现在你长本事来骂你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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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玉芬张口就骂,臊得那个叫梁小眼的尴尬挠挠下巴,不敢再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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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张子义等人也跟着笑,对于这种无伤大雅的玩笑,大家笑笑也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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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吃着,缺啥短啥就跟我支应一声!”崔玉芬的目光又落在孙建平身上,“这小老弟长得真带劲,有对象没,要不姐给你拉嘎拉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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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建平低头扒饭,没有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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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大车店的住宿环境当然比不上招待所,十六七个大老爷们躺在一铺大炕上,盖着满是汗泥臭味的被褥,睡觉磨牙的,放屁的,打呼噜的,说梦话的……整个一夜间大合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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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建平躺在墙角,眼睛瞪得圆圆的,提心吊胆听着身边老蔡头抑扬顿挫的呼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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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爷子打呼噜也不走寻常路,高一声低一声,有时候半天不出气,搞得孙建平还以为他憋死了,急忙爬起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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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秃噜……”老头忽然张大嘴,一股夹杂着烟袋油子味儿口臭迎面冲来,险些把孙建平熏了个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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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歹营业员“崔姐姐”关照他,给他换了一床崭新的被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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