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泉水是冰过的,甘甜清冽。乔栗子猛灌两口,被一股凉意凿开身体。她说:“怎么了?”
乔栗子说:“嗯。”
乔栗子:“……我意思是你不信是对的。”
乔万月也说要来探班,她没让,于是收到了他派人送来的一隻车载小冰箱。里面装满了巧克力板。来自她很喜欢的一家手工糖果店,得过奖的。
门虚掩着,她轻轻叩了两下,听见沈从容应了声“请进”。推开门才看见玄心悦也在里面,两人坐的很近。
沈从容不用看包装侧面露出的锡箔纸就能知道里面的内容,但还是像要探究什么似的,接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确认了两遍。
这个语气,令乔栗子有些恍惚,差点错觉自己真是来告白的。
沈从容没有动,眼底暗涌的情绪,几乎形成一个小而急的漩涡。
沈从容看了玄心悦一眼,又沉沉地看一眼乔栗子,仿佛明白了什么,把手中巧克力往桌上一放,说:“你要是喜欢,这个也拿去。”
“没关系。”乔栗子说完,退出了房间,“没什么特别的。”
也许是因为注意力转移了。乔栗子想,伴随着一点厌倦:你去给玄心悦带晚餐吧,吃完再和她看电影吧,你爱对谁好对谁好,反正你有一颗广博的爱心,你是一个大好人。
不过还是没能心如止水。晚上陈导演讲戏,不知怎么说到之前拍戏去的热带大草原,令他如痴如醉,后来又独自飞去待了半个月,住在树屋上看角马迁徙。
沈从容看她一眼,说:“你去的话,可以叫你朋友陪你。”
玄心悦也插入话题,讲了一个纪录片上看来的、雌狮为保护幼崽而大战鬣狗的故事,用了很多辞藻以渲染母爱的光辉。
玄心悦视若无睹,还总结说:“真是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玄心悦并没有显得被冒犯,声音反而越发柔和:“不好意思,你不喜欢谈这个是不是?让你想到因为你而自杀的母亲了吗?”
沈从容猛地看向她,神情中有种震怒。
副导演配合地转移话题道:“行啊,我技术恐怕都退步了,家门口新开的球场,都没时间去。”
玄心悦说:“知情人。”
玄心悦似听不懂话中讥讽,隻望着乔栗子道:“哦,我记错了吗?”
乔栗子没有否认。
但她母亲的去世和她有关,这是一个新的信息。像一块拚图填到空缺处,可以解释她很多当时看起来略显怪异的抑郁情绪与自艾发言。